19(第4/8页)

“大夫,我爱他爱得要命,告诉我该怎么办,不管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你能做的惟一的事,珍妮,就是把他送到县医院去,在那里他们可以把他捆住照护他。”

“可是他根本不愿意去医院,他会以为我烦了,不想照顾他了,上帝知道我不会烦他的。我们把甜点心捆起来,好像他是条疯狗似的,我受不了。”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珍妮,他几乎不可能脱离危险,还多半会咬伤别的人,特别是你,那样你就会像他现在这样了。这很危险。”

“大夫,他这病就没有办法治了吗?我们在奥兰多的银行里有的是钱,大夫,你能不能用什么特别的法子救救他,我不在乎要花多少钱,可是求你救救他,大夫。”

“我尽力吧。我马上往棕榈海滩打电话,去要三个星期前他就该打的血清,我一定尽一切力量来救他,珍妮。不过看来太晚了,在他这样的情况下没法吞咽水,你知道,还有别的方面,很可怕。”

珍妮在外面摸索了一阵,尽量想觉得事情不是这样。要是看不见他脸上的病容,她就可以假想一切都不是事实。唉,她想道,那条眼睛里冒出仇恨的大老狗终究还是要了她的命。她真希望当时手从牛尾巴上滑下,立时淹死就得了。但是通过要甜点心的命来杀死她,这实在是太让人无法忍受了。甜点心,这位夕阳的儿子,为了爱她而不得不死去。她久久地凝视着天空,在遥远的蓝天深处是上帝,他是否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一定注意到了,因为他知晓一切。这样对待她和甜点心是不是他的本意?这是她无法对抗的东西,她只能痛楚地等待。也许这是一场大玩笑,而当上帝看到已经走得够远了的时候会给她一个暗示的。她使劲在天上寻找可能的暗示。也许是白昼出现的一颗星,也许是太阳的怒吼,甚至就是一阵闷雷。她举起双手绝望地祈求了片刻。这并不完全是恳求,而是在询问。天空仍是冷酷的样子,而且很平静,因此她走进了屋子。上帝不会把心里想做的事全做完的。

甜点心闭着眼睛躺在那儿,珍妮希望他睡着了。他并没有睡着。恐惧抓住了他。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使他脑子里像着了火,并用钢铁的手指紧攥着他的喉咙?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为什么老在他的周围不走?他希望在珍妮注意到什么之前这一切能够结束。他想再试着喝水,但他不愿让她看到他的失败。等她一离开厨房他就要走到水桶跟前,不等任何东西有时间阻止他就很快把水喝下。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要让珍妮担心。他听见她清炉子,看到她走出后门去倒炉灰。他立刻一下子跳到水桶前,可是这一回光是看见水就够了,等她进来时他已痛苦地倒在厨房地上。她拍着他,安慰他,把他弄回到床上。她下决心去问棕榈海滩那药的事,也许她能找到一个人专门开车去取一趟。

“觉得好一些吗,甜点心,乖宝贝?”

“嗯哈,好一点。”

“那好,我想用耙子把前院耙干净,那帮男人吐了一院子的甘蔗渣和花生壳,我不想让大夫再来的时候看到还是老样子。”

“别去太久,珍妮,生病的时候不愿意一个人呆着。”

她以最快的速度沿街向城里跑去,半路上碰见湿到底和多克里向她走来。

“你好,珍妮,甜点心怎么样了?”

“够呛。我现在去给他搞药。”

“大夫对人说他病了,所以我们来看他。他没来干活我们就有点奇怪。”

“你们坐坐陪他,等我回去再走。他需要人陪着。”

她继续急急向城里走去,找到了西门斯大夫。是的,他已经有答案了。他们没有血清,不过他们已经打电报让迈阿密给送来。她不用着急。最迟明天一早就会送到了,这种情况下人们不会马虎的。不,她租车去取不行,放心回家去等着吧,就这样吧。她到家后,客人站起身来告辞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后,甜点心想把头放在珍妮腿上,告诉她自己的感觉,让她亲切地像妈妈一样抚爱他。但湿到底对他说的话使他的舌头像只死蜥蜴一样冰冷沉重地躺在嘴巴里。特纳太太的兄弟又回到沼泽地来了,可他现在得了这个奇怪的病。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就病倒的。

“珍妮,特纳家那女人的兄弟回沼泽地干吗来了?”

“我不知道,甜点心,我都不知道他回来这事。”

“据我看你是知道的,你刚才为什么要溜出去?”

“甜点心,我不喜欢你问我这种问题,这说明你病得多么厉害,你毫无理由地吃起醋来。”

“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从家里溜出去?你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