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第2/3页)

一些小铺子已经被她们卖了换成银票,好在叶建南要找的那几家铺子庄子地段好,银子要价也高,一时半会儿还没卖出去。

他快马加鞭赶在户部尚书上朝前截住了何尚书的轿子。

“何大人,半道上拦您,实属冒犯,家父常和我说起您,惭愧一直没能登门拜访。”不管求人办事有多急,客套话总得说几句。

何尚书在朝为官三十余载,跟叶尚书谈不上什么交情,但也没落下什么龃龉。这点场面话他又何尝听不出来,只道:“贤侄拦轿,所谓何事。”

叶建南心道这何尚书也是个爽快人,便把那几处铺子庄子的地契递了过去:“家父行了些糊涂事,心中有愧,愿把这些上充国库。”

何尚书没看叶建南递过去的是些什么,直接收进了袖子里,道:“明白了,我自会尽力而为。”

有了这句话,叶建南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他拱手答谢:“何尚书这份恩情,叶某人记下了,改日家父必定亲自上您府上拜访。”

何尚书只道:“再说,再说。贤侄,我赶着早朝,便不与你多言了。”

叶建南退到一旁,作揖送何尚书的轿子离去。

跟在何尚书轿旁的随从不免咕隆:“大人,您何苦趟叶家这淌浑水呢?”

轿中何尚书看着那几处地契意味不明笑笑:“你以为,上边的人不松刀口,叶亭修这铁板上定钉的罪能逃得掉。”

他给的不是叶家人面子,而是金銮殿上那位的面子。

随从显然想不通这一点,神色有些发懵,但何尚书也没再解释的意思。

*

今日金銮殿上的确是上演了一处好戏。

安王一党被定罪,诛连九族,秋后问斩。

杨相一党也参与谋逆,罪同安王。

这时候自然有人拿叶建松说事,但叶建松已死,据说叶尚书今日朝会没来,只上了一封告老还乡的的奏折。奏折上写得是声泪俱下,痛斥自己没有管教好庶子,叫他犯下了弥天大祸,罪不可恕,唯有辞官才无愧君王这么多年的重用。

萧珏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直接问朝臣们对此事有和看法。

一心想扳倒叶家自己上位的朝臣肯定是巴不得叶尚书辞官回乡,言辞格外刻薄激烈。

另一些跟叶尚书没甚接触,但是知晓叶尚书为扳倒杨相收集证据以身犯险,又险些在洪水中遭遇不测,最后还大公无私发放粮食救济江南灾民的朝臣,不免为叶家鸣不平。觉得叶家居功甚伟,不该因为一个庶子犯了错,就连累全族。

一时间朝臣又分为两党,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李太傅出面求情,叶尚书才得以保住官职,不过得赋闲半年以示惩戒。

谋逆一事揭过,又有朝臣拿叶尚书受贿说事。那日贿赂叶尚书的几个大人,许是觉得与其到时候看皇后脸色,不如扳倒皇后娘家。因此在朝堂上格外卖力的指证,把自己腆着脸行贿说成了叶尚书仗着官职勒索。

萧珏等他们跳梁小丑一般表演完,才问了一句何尚书是否属实。

何尚书拱手答道:“那几处地契,叶尚书拿到后直接上充了国库。”

一时间朝野鸦雀无声。

朝臣中心思清明些的,已经弄明白了帝王今日之举,是在看清现今朝臣们的站位。杨相才倒,帝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允许另一个家族如日中天。

谁这么迫切的想打压叶家,那么谁就是蠢蠢欲动的那个了。

那些人想明白这点也为时已晚,帝王早已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被盯上的家族,唯有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叶家这惩罚,说重不重,但说轻也不轻。

半年之后,春闱也放榜了,届时还不知朝廷官员们会有怎样的变动。

别说旁人不知叶家半年后是会继续青云直上还是消沉败落,便是叶家人自己也不知。

叶建南把这些平静告诉叶尚书的时候,中风后话都说不出的叶尚书只能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而且口水总是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下人直接给他脖子上系了个小孩子兜口水用的口水罩。

叶建南看着叶尚书这幅模样,神色淡淡的:“您又要骂人了吧?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陛下这一手,让族人上上下下,都清楚的认识到,他们之前风光,到底是托了谁的福。”

他舀了一勺药往叶尚书嘴边送去,叶尚书只喝下一点,大半都流出来了。

叶建南用帕子帮他擦了擦,叶尚书艰难出声:“文……文……”

叶建南嘴角扬起,有些嘲讽:“周姨娘么?她现在蹲大狱呢。怎么,父亲心疼了?”

叶尚书努力发出音节:“瑶……瑶儿……”

叶建南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叶瑶啊,我先前给祖母说过这事了,祖母年纪大了,心肠软,觉得毕竟是自己膝前长大的姑娘,在牢房里蹉跎一生也惹人诟病,想把她接回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