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还以为做得到不在意(第2/3页)

“但你也说了是‘原本’。”

“前年,他生日的前一天被江栩开车撞死了。”

赵以川瞳孔一震:“撞死?”

裴哲平静得不像刚泼了他一盆惊天狗血:“当然了,家丑不可外扬,江德常怎么可能任由真相被四处发散,随便找了个人替江栩坐牢,等再过几年说不定再想办法帮人出来。江栩也受伤了,脊髓?神经?我不太清楚,你也看见他至今都在坐轮椅。”

回想着刚才那位江少爷,赵以川由衷地说:“他看着不像残疾人。”

“确实,他现在还时不时会跟一群闲得无聊的富二代出海玩儿。”嘲讽从裴哲眼角一闪而过,“倒是江德常的三房受了极大惊吓,连夜把小儿子送去国外读书了。”

想也知道,江栩什么事做不出,再不送走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重视”引申出另一层含义,恐惧。

“那场车祸把江德常吓个半死,他至今不允许江栩插手泰恒的任何一点生意。江栩太不可控了,唯一能让他有所忌惮的就是妹妹,偏偏江笑还看不上他。说起联姻,她倒未必多喜欢我,可能只因为我看着比较正常……”裴哲顿了顿,最终欲言又止,“差不多这样吧。”

赵以川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忽然心有余悸。

惹什么都别惹疯子。

这位江家少爷也许是最好的例子了。

但裴哲没说完的话又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吗?

思及他总认为婚姻是某种筹码,裴哲逃避和江家的联姻赵以川和泰恒接触有限,更是第一天知道江栩和车祸的事,暗自咋舌。

小臂被身边的裴哲拉了一把,赵以川轻轻一抖。

些微颤动只是生理反应,但裴哲见他眼神游移不定,脸色也有点差,以为赵以川被江栩吓到了,带了些安慰说:“没事,他不会找你的麻烦。”

“什么?”

“你不用担心。”

赵以川明白过来,没告诉裴哲自己是被这些豪门秘辛震撼,没在害怕。可眼见裴哲竟很担心自己,他哑然失笑,忍不住想逗逗裴哲。

赵以川故意说:“他如果骚扰我,到时候你要保护我的对不对?”

“什么保护……”裴哲像不小心吃了只苍蝇,进退两难了一会儿,犹豫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江栩如果真的——”

“会拒绝的,我可不怕他。”赵以川截断他,暧昧地眨了眨右眼,“尽管他外形非常非常优秀,也大概率不差钱,但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你刚才明明看见江栩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吧。

他都不是,那谁是?

忽然莫名其妙一阵后背发热,裴哲被自己第一反应逼得差点无路可退。

他不想让赵以川察觉出这阵突如其来的别扭,尴尬地试图自圆其说:“我的意思是你别招惹他,其他人……你可以……”

“我可以和谁?”赵以川故作夸张,恶意逗他,“别这么大度,裴先生。”

裴哲:“……”

又在恶作剧。

亏他还真情实感为赵以川考虑。

一句“无聊”都到嘴边,姚迢一路小跑着找到他们。

她仍是一张冷漠的假人模特脸,但语气却如释重负:“行了,先生们,要说悄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我们准备开始正式的典礼了,可以吗?”

“好的。”裴哲说,看向她时眉眼间已如春风和煦。

回去路上裴哲牵了他的手,掌心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潮意,接触得太久了,赵以川才隐隐从风的缝隙中若有似无地触碰到。

婚礼只是个小型聚会,但那些盛装出席的宾客们却比他们更郑重,仿佛大家都知道婚礼的表面意义更甚于裴哲是否找到此生挚爱——太别扭了,不是第一次直观的感觉,却比任何一回都强烈。

于是祝福都虚假,浪漫音乐也充满嘲讽,连大家完美的笑容和掌声都像才拍好的,赵以川踏进去这个金线绣花堆作的陷阱,一时间头晕目眩。

唯有掌心裴哲的紧张成了唯一真实,但这真实本身令他啼笑皆非。

演完这场戏还有什么呢?

赵以川犹如跌进一个永不停歇的漩涡,还以为如履平地。

“……为新人送上祝福对我来说也是陌生的体验,但儿子,希望你和小赵能够一直好好的,互相理解,彼此支持。”裴照雪说完一大段无可挑剔的长辈代表祝福,朝他们笑笑,路过裴哲时慈爱地抬手顺过他的脸侧。

交换戒指后宣读誓词,裴哲早背好了稿,眼神、仪态挑不出错,比演员还敬业。

轮到赵以川时,他不知怎么回事,誓词到中途打了个结。

唯恐自己搞砸了,他忐忑地望向裴哲,对方眼神深情,闻声还配合地笑了笑,鼓励似的握紧他的手,示意他别慌。

海誓山盟,白头到老,赵以川继续读一句,心里想一次: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