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4/11页)

死啦死啦:“……妈的小王八蛋,忘了我正事。”

迷龙便乐着:“有屁的正事。你要上去嚎两嗓子?”

死啦死啦便茫然了一会,听着横澜山的鬼叫,这一整段子功夫,战壕外的事情都快被我们忘掉了。

死啦死啦:“我是要嚎两嗓子……我东西呢?”

我:“啥东西?”

死啦死啦也不说,推挤着我们好回去阵地:“我东西呢?”

5、祭旗坡-阵地外/日/晴

克虏伯还跪在那门战防炮旁边,连刚才死啦死啦的大打出手都没让丫离开这门炮。死啦死啦站在他身边,没说话,但总算让克虏伯抬起一张哭丧的脸。

克虏伯:“缺这少那的。”

死啦死啦:“能使不?”

克虏伯:“光瞄都没啦。”

死啦死啦:“打得出去吗?”

克虏伯:“炮又不是打得出去就算的。”

我们便在旁边七嘴八舌地:“你管这破玩意干嘛呀?”

“连丝袜带香皂带陪睡就换这堆破铁啊?”

“赔了夫人又折兵。”

死啦死啦:“七嘴八舌的鸟。兵要有个兵样子,炮也就得在炮位上。搁这不碍事?人都过不去啦。”

阿译:“那倒也是。”

我:“往哪搁吧?”

死啦死啦话也不说,蹭蹭地就往前进。克虏伯可找着自己啦,连新丁帮忙推炮都不要,推开了新丁便把挽带套在自己肩上,新丁只好在后边帮推。

我们也没热闹看,哗哗地跟着。

6、横澜山-阵地外/日/晴

何书光坐在壕外,挎着手风琴,鞋都踢掉啦,光着脚在地上蹭。

谁激愤也激愤不了这么长时间,激愤劲过去啦悠闲劲也就来啦,现在又轮到了西岸表演,何书光拉着手风琴给对岸伴奏。

7、祭旗坡-阵地外/日/晴

死啦死啦终于站在一个防炮洞外不动了,就是他刚才架梯子的地方,这个防炮洞挖得比较讲究,有支撑点还有窥视孔,它有时也做我们的观察哨。

死啦死啦:“就这个吧。”

我们就七手八脚地把炮拉到他说地定点上,射击孔是现成的,我们由克虏伯的意思把炮管子从那里支出去,然后似乎就一切大吉啦。

克虏伯呻吟着:“有炮啦。”

我们便哼哼着:“嗯嗯,炮都有啦。”

“了不得啦。炮灰团有炮啦。”

“走吧走吧。干点啥?”

克虏伯摸着他娘的炮,也舍不得走。死啦死啦盯着那炮,也没要走的意思。

死啦死啦:“没光瞄,你怎么瞄?教教我。”

克虏伯这会是沉默是金的行动派,二话不说,打开炮膛的身手以他那躯体来说也堪称利落,他从炮管里瞄着,一边摇着射界。

死啦死啦就看着:“能准吗?”

克虏伯:“好在也不远。打不动的东西还行。”

死啦死啦:“你给我瞄住那个看看。十一点半那块,嗯,瞄那丛草枝子。”

克虏伯不含糊,摇几下就瞄住了。死啦死啦看了看。

死啦死啦:“瞄好啦?准啦?”

克虏伯:“好啦。我瞄的没跑。”

死啦死啦看了看也就不看了,不知道在琢磨啥,我们就很新鲜地拥上去看,毕竟我们没几个人从炮管里看过外边的世界。

迷龙:“嗬嗬,小鬼子扭大秧歌呢,老子屁股也痒痒。”

蛇屁股:“去啊去啊。没人挡着你。”

死啦死啦似乎刚想起什么似的:“我说克虏伯,一装炮弹炮管子就堵住啦,你怎么拿炮管子瞄啊?”

克虏伯:“瞄好了就定住了呀。打一炮瞄一发。”

死啦死啦:“没搞懂。”

我:“傻呀。这都搞不懂。豆饼懂不懂?”

豆饼忙骄傲地点着头:“懂啊我懂。”

死啦死啦:“我没摸过炮啊。你装个我看看。”

他是这样的谦虚而好学,以至我们任何一人都没去想过丫到底想干什么。

我:“豆饼摸过炮呀?你丢了魂啦,团座。”

炮弹是现成的,随着炮拉过来的一箱,刚才也被新兵蛋子一并搬在旁边。克虏伯手脚快得很,拿一发,往炮膛里一送,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已经拉上了闩子。

克虏伯:“这就好啦。现在一拉就打刚瞄的那点啦。”

死啦死啦:“拉就打呀?”

克虏伯:“嗯哪。”

不辣:“退出来退出来。这破炮,老子不想看炸膛。”

克虏伯深受其辱地,尽管有诸多不满意,但他已经爱上了这家务事:“那是绝不会的!”

我:“退弹退弹。人多手杂。”

然后我就看见一只手抓住了炮栓上那绳子,死啦死啦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死啦死啦:“一、二、三。”

迷龙:“干啥呀?”

死啦死啦:“干这个。”

然后他猛拉了炮栓。